欧元需要怎样的改革？

来源：FT中文网

欧洲理事会（European Council）在6月底举行的峰会计划达成加强欧元的改革，我们目前正处于经济外交的最后冲刺阶段。随着达成妥协方案的截止时间日益临近，局面越来越紧张，同时关于完成欧洲货币联盟的历史性机遇的豪言壮语也越来越多。但是，有关欧元区的套话不利于清晰思考；它可能导致我们忘记欧元的整体意义。“完成”一种货币究竟意味着什么，所谓不可缺少的“融合”又是什么，又为什么不可缺少？

作为有关欧元区改革的“免费午餐”（Free Lunches）系列文章的第一篇，让我们花些时间明确我们需要寻求解决方案的问题有哪些。否则，我们很难在短短数周内判断此次峰会的结果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给所有认为欧元成功等同于所有成员国强劲增长和繁荣发展的想法泼些冷水。几乎没有理由认为货币制度本身是决定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认为某些货币安排会把不完美的政策决定者和政治领袖改造成经济天才，也是不切实际的。认为此类安排会通过缩短民主和政治进程而强力推动经济改善，亦是不可取的。无论对于哪个国家，都是如此——如果美国总统毁掉了美国经济，没人会责怪美元——欧洲也应该承认这一点。不要让货币为它无法解决的问题背黑锅。

人们对货币联盟的期望应该是，它是稳定源、而不应该成为不稳定的源头，无论是对于实体经济（这样一来，货币机制才不会使经济衰退雪上加霜，亦或造成不必要的经济代价）还是货币联盟本身（由此让人们不再猜测某个成员国可能会退出欧元区）。

上个月，欧洲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在佛罗伦萨发表演讲时，给出了关于此的独一无二的解释；这成为了有关欧元区挑战的最佳指南。他指明，危机中的恶性循环——公共财政、银行、私人公司和家庭面临的危机彼此强化——绝对不能再次出现。随着各国政府巩固预算而非刺激需求，银行限制信贷而私营部门需求萎缩，这种恶性循环加剧了经济衰退。由于没有需求源，恶性循环让经济处于不利的均衡状态之中。最重要的是，由于恶性循环，资本会外逃，因为担心成员国看到的唯一出路可能是离开欧元区。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自我强化的不稳定，经济中需要存在某种对总需求的反周期性支持：一种缓冲经济冲击的稳定器，抑制产出波动对支出的影响。货币联盟中的稳定器不可能是，通过贬值（任何情况下可能都无法起到作用）或一国央行放松货币政策进行的刺激。

那么，稳定器可能会是什么？德拉吉做的比大多数人更好，他展示了欧元区通过政府预算实现的需求跨境稳定已经强于美国（“欧元区自动稳定器吸收了49%的失业冲击，而该数字在美国是32%”）。然而，由于金融在欧洲各国更为分散，欧洲通过私人金融渠道实现的稳定要小得多。

问题是如何同时改善二者。在财政稳定器方面，显而易见的是，欧盟的财政规则以及（危机中）市场对于某些政府公共债务的恐慌，限制了政府稳定需求的能力。这应该引导我们提出问题：如何才能解除这些限制，由哪一方来把重心引向财政规则、建立面向政府的危机贷款机制、为减少公共预算压力而进行债务重组，以及是否要在欧元区中央层面以及各个国家层面上实施财政稳定措施。

在金融和私营部门稳定器方面，问题是如何更好地将金融机构在欧元区各经济体的贷款（它们的资产和投资）与筹资（它们的负债）分离开来。这引出了一个“银行业联盟”和“资本市场联盟”的议程，联盟中金融和信贷与国家经济的关联不能达到破坏稳定的程度。正如伊莎贝尔？施纳贝尔（Isabel Schnabel）和尼古拉斯？韦龙（Nicolas Véron）最近解释的那样，这至少要求银行的信誉不再受其所在国的公共财政状况的左右——即打破银行和主权国家之间的“厄运循环”。

这些都是经过良好调校的货币联盟应该履行的经济职能。一方面，这是比整体增长和共同繁荣更温和的目标。另一方面——只要它是同时维持增长和融合的必要条件——这是一项雄心勃勃的标准，而且我们应该用这个标准检验目前为止提出的提案以及本月晚些时候将最终达成的改革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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