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称"很快"宣布停止缩表 债务违约"想都不该想"

鲍威尔称“很快”宣布停止缩表 债务违约“想都不该想”

本报记者 向秀芳 广州报道

为期两天的国会听证结束，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就备受关注的货币政策作出了更为清晰的阐述，并在政府债务上限重启之际发出提醒：违约后果很严重，想都不该想。

当地时间2月26日和27日，鲍威尔在参众两院就货币政策和经济形势进行半年度证词陈述。鲍威尔表示，美联储将“很快”宣布结束缩减资产负债表的计划，预计今年晚些时候停止缩表。同时，考虑到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和金融市场波动的风险，鲍威尔重申要对货币政策调整保持“耐心”。

CMC Markets新加坡市场分析师杨燕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鲍威尔在陈述中释放了两个值得关注的信号，一是美联储很快会提出终止缩表的详细计划和时间表，会在2019年底之前结束缩表；二是美联储不打算提高目前2%的通胀预期。

“缩表”计划框架已定

自去年底金融市场陷入大幅震荡，美联储货币政策明显向“鸽派”立场转变，市场对2019年加息的预期明显降温。1月份FOMC会议纪要公布后，高盛首席经济学家Jan Hatzius预计，2019年将加息一次。

摩根士丹利华鑫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章俊也认为，美联储年内加息概率依然较高，时间点会在6月和9月。他指出，虽然3月份再次加息的概率较低，但现在得出“年内美联储会停止加息”的结论为时尚早。“每次加息后需要更长时间来分析和判断实体经济的走势和承受能力，以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与加息相比，“缩表”动向更受市场关注。在听证会上，鲍威尔表示：“我们已制定该计划的框架，希望能很快能够宣布，让资产负债表正常化进程更为一目了然。”他还强调，资产负债表不会重新回到金融危机前规模非常小的水平。

在1月份FOMC会议上，几乎所有联储官员都认为今年晚些时候终止缩表是合适的，年内结束“缩表”已形成基本共识。鲍威尔在听证会上指出，美联储准备基于经济和金融形势变化，调整资产负债表正常化的有关细节。长期来看，资产负债表规模将由货币和银行准备金等联储负债的需求决定。鲍威尔预计，加上缓冲资金后，准备金规模合理预期可能在1万亿美元左右，低于目前约1.6万亿美元的水平。

章俊分析认为，自从2017年10月份美联储开启缩表，存款准备金继续流出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而美联储去年6月和12月两次上调联邦基金利率的过程中，降低了超额准备金利率的上调幅度，一定程度上也加速了超额准备金规模的下降。按照2017年10月缩表以来每月平均下降400亿美元的速度计算（从2.3万亿下降至今年1月底的1.67万亿左右），到今年9月末，超额准备金规模的确可以降至约1.3万亿美元。

“如果期间美联储加息的同时继续降低超额准备金利率的上调幅度，甚至在不加息的同时主动下调超额准备金利率，则届时超额准备金下降的幅度会更大，规模可能贴近1万亿美元。从这个角度说，我们认为美联储9月份就终止缩表的概率较大，同时预计美联储最早会在3月份的联储纪要中会正式提出并详细阐述终止缩表的政策框架和操作步骤。”章俊说。

至于资产负债表的规模，杨燕分析指出，目前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约在4万亿美元，并且以每月500亿美元的速度缩减。照此速度，年底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或会缩减到3.4-3.5万亿美元左右。“如果美联储打算放缓缩表的步伐，会被认为是缓解流动性紧缩，释放鸽派信号，打压美元。”杨燕提醒，流动性紧缩也被投资者认为是造成去年股市动荡的因素之一。

两度就债务发出警告

去年美国GDP增速高达3%左右，市场一直担心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可能给经济持续扩张带来不利影响。在周二的听证中，鲍威尔表示，今年GDP增速将会较去年放缓，但他强调经济整体仍然健康。在上周公布的半年度货币政策报告中，美联储预计今年GDP增速可能略低于3%，其中政府“关门”将一定程度上拉低一季度增速。

随着美联储立场的转变，市场预期也有所调整。桥水联合基金创始人瑞·达利欧（Ray Dalio）在最新的报告中指出，市场表现乏力，美联储官员也认为经济和通胀都较疲软，货币政策立场已经向更宽松转变。有鉴于此，他将2020大选前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预期概率从之前的逾50%下调至约35%。

过去几年美国通胀持续低迷，目前已回升并接近美联储2%的目标水平。最近有市场观点认为，美联储未来或考虑容许通胀超调。对此鲍威尔表示没有这样的考虑，而是希望以更好方式实现2%的目标。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去年美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但其债务规模也在加速累积。美国财政部2月初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公共债务水平持续攀升，首次突破22万亿美元大关。

随着2月走到尾声，考验美国公共债务偿付能力的日子就要到了。美国联邦债务上限的暂停日期将于3月1日到期， 3月2日两党将重新面对提高债务上限的问题。

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在周二的报告中警告，若国会不及时提高债务上限，财政部将在本财年9月30日结束前后无钱可用。也就是说，即使3月1日截止日期后，财政部通过“非常规手段”调剂资金帮政府融资，到秋天也将“弹尽粮绝”。

鲍威尔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警告，不提高债务上限将带来很大不确定性。如期偿债是美国政府始终应该做到的，不履行义务将对经济产生重大负面影响，“不偿还到期债务的想法根本不应该被考虑。”

在众议院听证会上，鲍威尔再度提及债务，认为美国政府支出方式不可持续是一个长期性问题，联邦政府债务比GDP增长还快，导致政府预算不可持续。

“市场对美国债务上限一再调高已经不再陌生。”杨燕向21世纪经济报道指出，最坏的情况可能是美国联邦政府再度关门，迫使国会批准再次调高债务上限，以避免潜在的债务违约。“作为全球无风险资产的基石，美国国债一旦违约，将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所以最后一定是国会让步。”

杨燕说，鉴于此前“数次美国债务上限危机都引发了金融市场的连锁反应，短期可能会导致国债利率升高，美元信心动摇等。” 但她认为，金融市场很快就会“忘记”并回归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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